【加州夢】五月二十 //“You're my Californian dream.”


“Hey, Mark!”

走廊里最清晰的声音浪潮袭来,你拉了拉自己的背带裤,走回了教室。

新学期,他染了银色的头发,衬得他更加不真实。所有向他打招呼的声音就像是他发丝折射出来的微小光晕,是他让那些平凡的人的声音亮起了色彩,而不是他因为那些追捧而发光。

马上就是校际游泳比赛了,大家比往常还要关注他,甚至很多女生都会在他练习的时候去游泳馆,看他训练,递毛巾、递水。他来之不拒。

你总觉得是那些金发的女孩子——她们把皮肤故意晒成“加利福尼亚的颜色”,蓝绿色的眼眸里住了一整个威尼斯海滩,只有那些女孩子才能在加州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想到这里,你扭头,正好对上Mark的眼睛,0.18秒都不到,你就把视线旋到别处。

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被兄弟的招呼打断。

你不时瞥着他靠在教室窗边的侧影,想起,刚开始选择加入篮球啦啦队也是为了Mark。美国校园的拉拉队里,光环是队长的——永远金发碧眼的身材高挑的热情开朗的美国式少女Caroline。Mark不缺那些关于他身边女生的蜚语,但是啦啦队队长和篮球队里的华裔少年总是有人流为佳言。

可灰色的争议的中心是自己:深色头发、深色眼眸的自己会成为光芒下的阴影也是再不过的事情。就算你做得再好,也无济于事,刻板印象和敌对孤立如影随形。

当时,他也是这样倾斜着身体,靠在篮球架下。

空空的体育馆只有你们两个人,你盘腿坐在地上,听到声音,抬头。

你溺在他的眼眸里:都说萤火虫生长在最纯净的地方,那是这里吗?她们怕声音,那会因为以我的心跳为快门声的眨眼而被吓跑吗?

“你会很累吧?”他用你熟悉的语言。

“……没有。”你犹豫着。

他笑了笑,就像Crescent Beach化为人形:“很抱歉没帮你,我不是很有立场出手。”

"It doen't matter." 你的头随着你的声调低落下去。

“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段宜恩,我给你这个权利。”他居高临下地说出这句话,让你很不爽——声音温柔皎洁如月光,却又正因为是新月,锋利得像一把刀。

你抬起头,看到他一脸坏笑,蹙着的眉头又松下来。

加州天暗得越来越晚。晚上十点,你在睡裙套了件长开衫,抓上手机和相机,出了门。

洛杉矶的魅力就在于它除了纯净的一面,有着非常野性、原始的魅力。

无疑,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单独出门简直是自讨苦吃。路边的雄性才真的是洛城四处可见的真正的动物。你把相机揣在怀里,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准备回住处。

你身后响起了跟着你的脚步,你稍稍加快了一点步速,却清楚地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:Oh Jesus!

你被一个人拉进怀里,下意识地惊呼并准备挣脱。

“It's me!”你渐渐安静下来,“这么晚在大街上走,你还真是心大。”他反手拉住你的手腕,指尖顺着静脉滑向指尖,十指相扣的触感、背脊传来的温度、他身上的香气,一切都真实得像是幻觉。

“就是……呆在房间里,太闷了。”你的声线飘了起来,他的手在你的骨盆轻轻敲了两下。你不敢看向他的眼睛,也不想说“不”。

“如果不是我,遇上了别的男性,你觉得会怎样?”他说话的时候凑在你耳边,呼吸打在你的颧骨上,香气渗进了你的肌肤里。他的指尖抽出来一点,摩挲你的指节。

洛杉矶的有些街道百鬼夜行,烂醉的恶臭可以说是自由,也可以说是纵欲。你嗅着他身上的味道,看着自己的手,想着却不敢说:说不定,你比他们更危险?

“送你回家吧,我车停在对街。”

你通过左侧车窗看见霓虹扫过他的脸,变换的紫色、粉色、红色、蓝色、绿色正如你的心情——他凑在你身前,握住你的手系上安全带的回味。

"You know Caroline?" 他轻轻哼了一声:"That cheerleader?" 你没继续往下说,不想自讨没趣,得到不想得到的答案。

“其实,我认识的女孩,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。”
“与其说,我认识她们,不如说,是她们都认识我。”
“对男生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,被女生簇拥着。”

“这边右转就到了。”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,他轻轻笑了一声——风的嘲讽。

你准备开门下车,急匆匆的“ Bye”还没说出口,被他拉回来,被他的吻堵住。

手探进裙摆。你握着他的手腕。

他的气息充盈你的身体,你像是化作泱泱而出的金色液体,那是加利福尼亚的灵魂。在四下无声的洛城,你听到灵魂的雪崩,极乐的吞声。

你们一起拥抱夏日的黎明,在夜里多次一见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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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inking Life Eating Love│囈夢為生丨平行宇宙裡的愛情